濯规

本章主要人物：王昭君、孙尚香、乔婉、周瑜（未真正出场）
中世纪欧洲背景，血族教廷血猎三足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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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姐，我知道你醒了。”
王昭君知道孙尚香在和她说话，即使这地儿不止一个贵族小姐姓王。
她直起身，半眯起眼，淡蓝色的发髻松散又凌乱，像是待会那头长发就要披散下来一样。
“为什么你要来找我？”
“我们救了你。”
“嗯，然后呢？”
无论何时，冰山美人儿的答话永远是那么简洁明了，一针见血的作风和语气都让某些说话拐弯抹角指桑说槐的人颇为不爽。
“你的父亲在教廷手上，是吗？”
“没错儿。”
“孙家能帮你救他。”
孙尚香斜瞟了她一眼，叠起腿晃着脚和高跟鞋。
“条件。”
美人儿并没有露出什么感激涕零的神色，依旧冷冰冰地问道。孙尚香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王昭君，即使是在如此重头的消息上也能冷静如斯。
她从烛台底下抽出一张相片，黑白的，是个男人的侧身像。
男人眼上不知道被什么涂了彩，红艳得像是火，怎么遮都遮不住眼中的戾气。那头墨色的长发和贵公子样式的礼服又将贵气提了上去，硬生生将戾气压了一筹，让人感觉他仿若天生就应该是贵族一般。
“认得这是谁吗？”
孙尚香问。
“周瑜。”王昭君答，“上次和他在图书馆见过。”
“那就好，他现在在那位伯爵的地盘，找到他之后——杀了他。”
孙尚香说着，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
“开玩笑，他不是你们孙家的人吗？”
王昭君冷笑，冰蓝的眸子里有点不可置信和疑惑，这是她目前为止露出的最多神色。
“不再是了，”孙尚香的脸部表情在主焰的摇曳下让王昭君有些看不清楚，“从知道他是血族开始。”
相片在火焰的吞噬下化成了焦黑的碎片，边缘逐渐扭曲变形。王昭君再次眯着眼睛看了眼孙尚香，没有从她被火映红的眼中看出什么哀切或悲伤。
连惋惜都没有。

“你还是说了。”
等到王昭君已经离开，姑娘才走了进来。
孙尚香回头，此时眸色中竟露出几抹复杂：“婉儿……”
“你还是说了。”
姑娘重复。
“我已经失去了我的两个哥哥，我不可以再失去你。”孙尚香踩着高跟鞋一路小碎步想去抓住姑娘的手，却被姑娘躲了开来。
“你说你不可以在失去我，可我已经没有了阿姊和姐夫，再没有公瑾……我乔婉怎么活？我既没有像你那样的权财，又没有像阿姊那样的实力，我还能干什么？”
乔婉凄然，尽可能拢起还剩一角没有烧完的相片和一些残灰，轻轻地将这些残余装进贴着胸口的小布袋里。
她将披风绑得再实了些，垂着头半晌无言，最后说了句“外面冷，如果要出去记得加件衣服”后，迎着满身的风霜走向黑夜的尽头。
孙尚香怔愣，看着窗外呼啸而入的的雪在一定范围内叠起白色的薄雪层。
“妈的，都滚。”她忽然道，“本小姐离了你们还就活不了不成。”